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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羅門引 · 別杜叔高。叔高長於《楚詞》

落花時節,杜鵑聲裏送君歸。未消文字湘累。只怕蛟龍雲雨,後會涉難期。更何人念我,老大傷悲。
已而已而。算此意、只君知。記取岐亭買酒,雲洞題詩。爭如不見,才相見、便有別離時。千里月、兩地相思。
                

詩集

註解

婆羅門引:詞牌名,又名《婆羅門》、《望月婆羅門》、《望月婆羅門引》、《菊潭秋》。《梅苑》詞名《婆羅門》,段克己詞名《望月婆羅門引》。按唐《教坊記》有《婆羅門》小曲,《宋史·樂志》有婆羅門舞隊。《樂苑》曰:「《婆羅門》,商調曲也。開元中,西涼節度楊敬述進。」《理道要訣》雲:「天寶十三載,改《婆羅門》爲《霓裳羽衣》,屬黃鐘宮。」唐·玄奘《大唐西域記·卷二·〈印度總述·釋名〉》:「印度種姓,族類羣分,而婆羅門特爲清貴,從其雅稱,傳以成俗,無雲經界之別,總稱婆羅門國焉。」此爲印度佛曲,經中亞傳入中國。唐人鄭嵋《津陽門詩》注云:「葉法善引明皇入月宮,聞樂歸,笛寫其事,會西涼都督楊敬述進其《婆羅門曲》,聲調吻合,遂以月中所聞爲散序,敬述所進爲其腔,制《霓裳羽衣》。」敦煌曲子詞存《望月婆羅門》四首爲詠月之作,平韻,單調,爲五五七七五七句式,如其四:「望月在邊州。江東海北頭。自從親向月中游。隨佛逍遙登上界,端坐萬花樓。千秋似萬秋。」此爲《婆羅門》之始詞。《婆羅門》當是宋人依舊曲新制,與敦煌曲子詞迥異。宋人此調始詞爲曹組作,題亦名《望月》。蔡伸詞與曹組詞格律相同,題爲《再遊仙潭薛氏園亭》,乃感舊之作。此爲宋人通用之正體。此調用於言情、節序、詠物均可。辛稼軒五首用以贈答友人,風格豪放,寓於言志。此調前後闋句式相異,全詞有四、五、六、七、八句式,且其中有上一下四之五字句、折腰之六字句、上三下四之七字句、上三下五之八字句,故句法複雜,雖用平聲韻而頓挫之處頗多,但音韻甚爲諧美。雙調七十六字,前後闋各七句。正體,前闋四平韻,後闋五平韻;變體一,前後闋各四平韻。與正體惟換頭句不押韻異;變體二,前闋四平韻,後闋五平韻。與正體惟換頭句不押韻,第五句又多押一韻異;變體三,前闋四平韻,後闋五平韻。與正體,惟前闋第三句添一字作七字句,後闋第六句減一字作七字句異。
「別杜叔高。叔高長於《楚詞》」:四卷本丙集作「別叔高。叔高長於《楚詞》」。
湘累(léi):西漢·揚雄《反離騷》:「欽吊楚之湘累。」注:「諸不以罪死曰累。屈原赴湘死,故曰『湘累』。」
蛟龍雲雨:《三國志·卷五十四·〈吳書·周瑜傳〉》:「瑜上疏曰:『劉備以梟雄之姿,而有關羽、張飛熊虎之將,必非久屈爲人用者。愚謂大計宜徙備置吳,盛爲築宮室,多其美女玩好,以娛其耳目,分此二人,各置一方,使如瑜者得挾與攻戰,大事可定也。今猥割土地以資業之,聚此三人,俱在疆場,恐蛟龍得雲雨,終非池中物也。』」
老大傷悲:《古詩》:「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
「已而已而」句:《論語·微子》:「楚狂接輿,歌而過孔子,曰:『鳳兮!鳳兮!何德之衰?往者不可諫,來者猶可追。已而!已而!今之從政者殆而!』孔子下,欲與之言。趨而闢之,不得與之言。」
岐亭買酒:宋·蘇軾《岐亭五首·其四》:「三年黃州城,飲酒但飲溼。我如更揀擇,一醉豈易得。……定應好事人,千石供李白。」岐亭,四卷本丙集作「歧亭」。
雲洞:《上饒縣誌·卷五·山川志》:「雲洞在縣西三十里開化鄉,天欲雨則興雲。」宋·韓元吉《南澗甲乙稿·卷一·雲洞》詩題下自注雲:「在信州西。」詩云:「揮策度絕壑,撐空見樓臺。丹崖幾千仞,中有佛寺開。老僧如遠公,應門走蒿萊。下馬問所適,褰衣指崔嵬。飛闌倚石磴,曠蕩無纖埃。坐久意頗愜,爽氣生樽罍。仙棺是何人,蛻骨藏莓苔。舉酒一酌之,慨然興我懷。丹砂固未就,白鶴何時來。不如生前樂,長嘯且銜杯。」
爭如不見:宋·司馬光《西江月》:「相見爭如不見宋·司馬光《西江月》:「相見爭如不見」」
千里月:南朝宋·謝莊《月賦》:「美人邁兮音塵闕,隔千里兮共明月。」

簡介

杜叔高,即杜斿,叔高其字也。淳熙十六年(公元1189年)年,他從故鄉金華到三百里之外的上饒,拜訪罷官閒居的辛稼軒,兩人一見如故,相處極爲歡洽。慶元六年(公元1200年),杜斿再次拜訪辛稼軒,相得甚歡。杜斿兩次拜訪,辛與之宴遊與贈答,存詞十二首,詩二首。與杜酬應的作品之多,不但在辛集中少有,就是在中國文學史上,也實屬罕見。此詞即爲其中之一。
此詞抒發了極強烈的鬱勃的愛國激情。意謂杜斿非池中物,終當風雲際會。而自己功業未就,老大傷悲,此情只有杜知。好友短促的相會而又別離,徒然引起感情的波瀾。「爭如不見,才相見便有別離時」,離情之苦,以見其二人友情之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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