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集
註解
生查(zhā)子:詞牌名。原爲唐教坊曲,後用爲詞調。文人詞始見於晚唐韓致堯所作。《考正白香詞譜》注云:「本名《生楂子》,其後從省筆作『查』。五言八句,唐時作者,平仄多無定……至宋以後始奉魏承班一首爲律。」《尊前集》注「雙調」。元高拭詞注「南呂宮」。朱希真詞有「遙望楚雲深」句,名《楚雲深》。韓澗泉詞有「山意入春晴,都是梅和柳」句,名《梅和柳》。又有「晴色入青山」句,名《晴色入青山》。有雙調五體,字數有四十、四十一、四十二三種。正體雙調,四十字。前後闋各四句,兩仄韻。各家平仄頗有出入,與作仄韻五言絕句詩相仿,多抒怨抑之情。 京口郡治:宋鎮江府官署設於京口,故稱京口郡治。 塵表亭:鎮江亭名,今不存。《北固山志·卷二·建置郡守宅》:「郡守宅在正峯腰。……塵表亭,舊名婆羅,元祐中守林希於廣陵得婆羅三十本,植亭下。後陳居仁易名,在(丹陽)樓北隅。沈存中《丹陽樓》詩指此。」按:據《宋史·卷四百〇六·陳居仁傳》:「陳居仁,字安行,興化軍人。……年十四而孤,以蔭授鉛山尉。紹興二十一年舉進士。……以集英殿修撰知鄂州,築長堤捍江,新安樂寮以養貧病之民,撥閒田歸之。進煥章閣待制,移建寧府。……又移居仁守鎮江」,知陳安行知鎮江事在知建寧府之後。又據南宋·樓攻愧《攻愧(Kuì)集·卷八十九·〈行狀·華文閣直學士奉政大夫致仕贈金紫光祿大夫陳公行狀〉》,推知陳安行守鎮江在慶元間。 「悠悠萬世功,矻矻(kūkū)當年苦。魚自入深淵,人自居平土。」句:均指夏禹治平水土事。《漢書·卷六十四下·王褒傳》:「器用利,則用力少而就效衆。故工人之用鈍器也,勞筋苦骨,終日矻矻。」唐·顏師古注:「矻矻,應劭曰:『勞極貌。』如淳曰:『健作貌。』如說是也。」《孟子·滕文公下》:「當堯之時,水逆行,氾濫於中國。蛇龍居之,民無所定。下者爲巢,上者爲營窟。《書》曰:『洚水警餘。』洚水者,洪水也。使禹治之。禹掘地而注之海,驅蛇龍而放之菹,水由地中行,江淮河漢是也。險阻既遠,鳥獸之害人者消,然後人得平土而居之。」矻矻,勤勞不懈貌。 金山:南宋·王儀父《輿地紀勝·卷七·鎮江府景物上》:「金山,在江中,去城七里。舊名浮玉,唐李綺鎮潤州,表名金山。因裴頭陀開山得金,故名。」
簡介
《生查子·題京口郡治塵表亭》是南宋詞人辛稼軒在擔任鎮江知府期間所寫的一首作品。詞的上闋寫大禹當年風塵勞苦,疏浚河道,使人免遭水災,而魚亦得遊深淵;下闋寫日落浪東去,到此不只爲了眼眺望遠景,而是心懷大禹治水對後世的貢獻之功。稼軒在此詞中,滿腔熱情地頌揚了大禹治水的歷史功績,抒發了自己拯救祖國的偉大抱負。 按理說,登臨如此髙聳的山亭,自應細寫其杳渺之景象,雄闊之意境。然而辛棄疾竟以豪情壯志、險思奇想出之,大發思禹之情,卻又能不肯離題意。如上闋「悠悠萬世功」二句,通過「悠悠」「矻矻」兩個疊詞,既生動地寫出其歷史久遠,又形象地道出大禹的勞苦功髙。這縱橫髙遠的境界,正是最恰當地扣住了「塵表」二字。作者面對一派江山如畫、煙火萬家的絢麗景象,他考慮的卻是「魚自入深淵,人自居平土」。塵世萬物均能各得其所,推本溯源,這都是禹的偉大業績。這三、四兩句,又將「髙」和「遠」更推進了一步,可以說是超然玉立於塵表之外了。 如果說上闋是弔古,那麼下闋則是傷今。過闋「紅日又西沉」二句,彷彿寫的是眼前景,倘若簡單地這樣去理解,顯然與上闋髙、遠的意境不相符合。因而,「紅日」句是比喻南宋朝廷岌岌可危的局勢;「白浪」句是指流光飛逝,歷史是無情的。這正是一代愛國者的時代憂慮,是作者憤懣難平的情感流露。煞尾二句,既照應了前闋,又闡明瞭詞意:危亭登眺,無意於賞心悅目,主旨在憂時傷世。我自思量禹」句,寓含着作者無限心事:在這苟且偷安、不思自振的人慾橫流中,必須要再有個爲民造福的神禹出來治水平土,力挽狂瀾,重整山河。全詞緊緊繫住「塵表」鋪寫,居髙臨遠,弔古傷今,上下闋渾然一體,意境奇特,造語清俊,在小令中洵爲不可多得的妙品。
佳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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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譯
大禹治水的功績留傳萬古,當年他奔波勞碌多麼辛苦!他使魚兒乖乖地遊進深淵,人們安安穩穩地定居在平土。 一輪紅日又向西天沉沉下墜,江中的白浪卻永遠向東流去。我並非眺望金山,而是在緬懷大禹。
評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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