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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滿子 · 湖州作,寄益守馮當世

見說岷峨悽愴,旋聞江漢澄清。但覺秋來歸夢好,西南自有長城。東府三人最少,西山八國初平。
莫負花溪縱賞,何妨藥市微行。試問當壚人在否,空教是處聞名。唱着子淵新曲,應須分外含情。
                

詩集

註解

河滿子:唐教坊曲名。本應作《何滿子》,唐·白樂天《何滿子》詩自注雲:「開元中,滄州有歌者何滿子,臨刑進此曲,以贖死,上競不免。」詩云:「世傳滿子是人名,臨就刑時曲始成。一曲四調歌八疊,從頭便是斷腸聲。」唐·元微之《何滿子歌》:「何滿能歌能宛轉。天寶年中世稱罕。嬰刑系在囹固間,下調哀音歌憤懣。梨園弟子奏玄宗,一唱承恩羈網緩。便將何滿爲曲名,御譜親題樂府纂。」調名當起源於此。然唐·崔令欽《教坊記》作「河滿子」。又《盧氏雜說》:「唐文宗命宮人沈翹翹舞《河滿子》。」宋人多相沿,至《詞律》《詞譜》遂以「河滿子」爲正名。晚唐時,「河滿子」又屬舞曲。宋·王頤堂《碧雞漫志·卷四·〈何滿子〉》引《盧氏雜說》雲:「甘露事後,文宗便殿觀牡丹,誦舒元輿《牡丹賦》,嘆息泣下,命樂適情。宮人沈翹翹舞《何滿子》,詞雲:『浮雲蔽白日』。上曰:『汝知書耶?』乃賜金臂環。」此調聲情悲切,唐·張承吉有詩云:「故國三千里,深宮二十年。一聲《何滿子》,雙淚落襟前。」晚唐五代時,文人依曲填詞,創爲詞調。至宋仍沿晚唐五代舊制,「何滿子」已成定調。正體,單調三十六字,六句三平韻,以和成績《何滿子·寫得魚箋無限》爲代表。另有單調三十七字,六句三平韻;雙調七十三字,前後闋各六句、三平韻;雙調七十四字,前後闋各六句、四仄韻諸變體。
「湖州作,寄益守馮當世」:傅注本脫「世」字,據元延祐本補。元延祐本作「湖州寄益守馮當世」。吳訥鈔本、《二妙集》本、毛本作「湖州作」龍本作「湖州寄南守馮當世」。劉尚榮按:「據《續〈資治通鑑〉長編·卷二百七十五》,熙寧九年四月戊申,『馮京(當世)知成都府』;《續〈資治通鑑〉長編·卷二百七十八》,熙寧九年十月丙午,『馮京爲給事中,知樞密院事。』在此期間,東坡知密州,不在湖州。詞題『湖』當作『密』。」
益守:益州(治今四川成都)太守。益州爲古地名,宋時稱成都府。
馮當世:馮京,宋鄂州江夏(今武漢市武昌)人,字當世。宋仁宗皇祐元年(西元一〇四九年)進士(《續〈資治通鑑〉長編·卷一百六十六》)。以將作監丞通判荊南軍。還,直集賢院,判吏部南曹,同修起居注,試知制誥。岳父富鄭公當政,避嫌出知揚州,改江寧府,以翰林侍讀學士召還,糾察在京刑獄。爲翰林學士,知開封府。出知太原府。宋神宗立,復爲翰林學士,改御史中丞。熙寧三年(西元一〇七〇年),擢樞密副使(《續〈資治通鑑〉長編·卷二百十三》)。熙寧四年(西元一〇七一年),進參知政事。薦蘇東坡、劉貢父掌外製。因數論新法,出知亳州,歷渭州、成都府、河陽府。宋哲宗即位,拜保寧軍節度使、知大名府,改鎮彰德。晚年爲中太一宮使兼侍講,改宣徽南院使。以太子少師致仕。紹聖元年(西元一〇九四年)卒,年七十四。諡文簡。有《灊山集》(《鶴林玉露·乙編·卷四》),已佚。事見《名臣碑傳琬琰集·下集·卷十六·馮文簡公京傳》、《宋史·卷三百十七·馮京傳》。
見說:聽說。
岷峨(mín é)悽愴:傅子立注:「岷峨,蜀之二山。」劉尚榮按:「《九家集註杜詩·卷六·劍門》:『岷峨悽愴』謂蜀有戰亂。」宋神宗熙寧九年三月,官府因築茂州(治今四川茂漢羌族自治縣)城引起與羌人的大規模武裝衝突,宋軍將士死傷甚衆,隨後羌人亦遭大量殺戮。
江漢澄清:傅子立注:「江漢,二水。」謂新任成都知府馮當世對羌人實行招撫政策,因而邊亂不久即告平息。
長城:傅子立注:「唐李績治幷州十六年,以威肅聞。太宗嘗曰:『煬帝不擇人守邊,勞中國築長城以備虜。今我用績守並,突厥不敢南,賢長城遠矣。』」劉尚榮按:「事見《新唐書·卷九十三·李績傳》。」
東府:宋代宰相及中書所居稱「東府」,與樞密院(西府)分掌文武大權。馮當世自熙寧三年至七年擔任參知政事,當住東府。龍榆生箋:「《元經》:『冬十月,城東府。』《薛氏傳》:『城東府君,何尚書府也。自道林、元顯分東府西府掌其事,至劉裕因之居東府。』」
三人最少:與馮當世同時擔任參知政事的韓絳、王圭等人中,馮氏最爲年輕。
「西山八國初平」句:傅子立注:「唐韋皋爲劍南西川節度使,諸蠻降服,於是西山羌女、訶陵、南水、白狗、逋租、弱水、清遠、咄霸八國酋長,皆因皋請入朝。乃詔皋統押近界諸蠻、西山八國,加雲南安撫使。」劉尚榮按:「事詳《新唐書·卷一百五十八·韋皋傳》」龍榆生箋引《新唐書·卷一百五十八·韋皋傳》:「韋皋,字城武,京兆萬年人。……貞元初,代張延賞爲劍南西川節度使。……蠻部震服。……於是西山羌女、訶陵、南水、白狗、逋租、弱水、清遠、咄霸八國酋長,皆因皋請入朝。……乃詔皋統押近界諸蠻、西山八國,加雲南安撫使。」此借指馮當世安撫羌人,平息邊亂。
花溪:即浣花溪。傅子立注:「西蜀遊賞,始正月上元日,終四月十九日,而浣花溪最爲盛集。」劉尚榮按:「事見宋·陸放翁《老學庵筆記·卷八》:『四月十九日,成都謂之浣花遨頭,宴於杜子美草堂滄浪亭,傾城皆出,錦繡夾道。自開歲宴遊,至是而止,故最盛於他時。予客蜀數年,屢赴此席,未嘗不晴。蜀人云:「雖戴白之老未嘗見浣花日雨也。」』」
縱賞:盡情遊賞。
藥市:傅子立注:「益州有藥市,期以七月,四遠皆集,其藥物品甚衆,凡三月而罷。好事者多市取之。」劉尚榮按:「事見宋·高承《事物紀原·卷八》:『唐王昌遇梓州人得道,號易玄子,大中十三年九月九日上升。自是以來,天下貨藥輩,皆於九月初集梓州城。八日夜,於州院街易玄龍衝地,貨其所齎藥。川俗因謂之「藥市」,遲明而散。逮宋朝 天聖中,燕龍圖肅知郡事,又展爲三日,至十一日而罷。是則藥市之起,自唐王昌遇始也,有碑敘其本末甚詳。』宋·陸放翁《老學庵筆記·卷六》:『成都藥市以玉局化爲最盛,用九月九日,《楊文公談苑》雲七月七,誤也。』」
微行:指官員便裝出行。
當壚:傅子立注:「司馬相如與臨邛令王吉,引富人卓王孫家。相如酒酣,弄琴。卓氏女文君新寡,竊從戶窺,心悅而好之。乃夜奔相如。相如乃與馳歸成都。家惟四壁。久之,後相與俱之臨邛,盡賣車騎,買一酒舍沽酒。令文君當壚,相如身著犢鼻褌,與保庸雜作,滌器於市。王孫恥之,諸君更謂王孫曰:『司馬相如故倦遊,雖貧,而人材足依也,且又令客,獨奈何相辱如此?』王孫不得已,分與童僕財物。文君乃與相如歸成都,買田宅,而爲富人矣。」劉尚榮按:「事詳《史記·卷一百一十七·司馬相如傳》,傅注系轉述大意,故字句未盡依本傳。」龍榆生箋引《漢書·卷五十七上·司馬相如傳》:「會梁孝王薨,相如歸,而家貧無以自業。素與臨邛令王吉相善。……臨邛多富人,卓王孫……至日中請司馬長卿,長卿謝病不能臨。臨邛令不敢嘗食,身自迎相如,相如爲不得已而強往,一坐盡傾。酒酣,臨邛令前奏琴曰:『竊聞長卿好之,願以自娛。』相如辭謝,爲鼓一再行。是時,卓王孫有女文君新寡,好音,故相如繆與令相重而以琴心挑之。……及飲卓氏弄琴,文君竊從戶窺,心說而好之,恐不得當也。既罷,相如乃令侍人重賜文君侍者通殷勤。文君夜亡奔相如,相如與馳歸成都。家徒四壁立。卓王孫大怒曰:『女不材,我不忍殺,一錢不分也!』人或謂王孫,王孫終不聽。文君久之不樂,謂長卿曰:『弟俱如臨邛,從昆弟假貸,猶足以爲生,何至自苦如此!』相如與俱之臨邛,盡賣車騎,買酒舍,乃令文君當盧。相如身自著犢鼻褌,與庸保雜作,滌器於市中。卓王孫恥之,爲杜門不出。昆弟諸公更謂王孫曰:『有一男兩女,所不足者非財也。今文君既失身於司馬長卿,長卿故倦遊,雖貧,其人材足依也。且又令客,柰何相辱如此!』卓王孫不得已,分與文君僮百人,錢百萬,及其嫁時衣被財物。文君乃與相如歸成都,買田宅,爲富人。」
子淵新曲:傅子立注:「漢王褒字子淵,蜀人。王襄爲益州刺史,聞有俊材,請與相見。使褒作《中和》、《樂職》、《宣佈詩》,選好事者令依《鹿鳴》之聲習而歌之。時氾鄉侯何武爲僮子,選在歌中。久之,武學長安,歌太學下,轉而上聞。宣帝召見,悅之。擢褒爲諫大夫,使侍太子。太子喜所謂《甘泉》及《洞簫頌》,令後宮貴人左右皆誦讀之。」劉尚榮按:「事詳《漢書·卷六十四下·王褒傳》,傅注原脫『時氾鄉侯』至『太學』凡二十三字,致使文意混亂,今據本傳補正。」龍榆生箋引《漢書·卷六十四下·王褒傳》:「王褒字子淵,蜀人也。……益州刺史王襄欲宣風化於衆庶,聞王褒有俊材,請與相見,使褒作《中和》、《樂職》、《宣佈詩》,選好事者令依《鹿鳴》之聲習而歌之。時氾鄉侯何武爲僮子,選在歌中。久之,武等學長安,歌太學下,轉而上聞。宣帝召見武等觀之,皆賜帛,謂曰:『此盛德之事,吾何足以當之!』……頃之,擢褒爲諫大夫。……其後太子體不安,苦忽忽善忘,不樂。詔使褒等皆之太子宮虞侍太子,朝夕誦讀奇文及所自造作。疾平復,乃歸。太子喜褒所爲《甘泉》及《洞簫頌》,令後宮貴人左右皆誦讀之。」

簡介

《河滿子·湖州作,寄益守馮當世》是北宋文學家蘇東坡創作的一首詞。這首詞直接對當時的人事安排發表意見,直接言及國事,並抒發個人情思和歷史感慨。詞的上闋主要寫馮京守成都時的事功,下闋轉而敘述西蜀的風土人情。這首詞意境頗高,敘述有力,言辭懇切。

佳句

暫無內容

翻譯

聽人說平亂前的岷峨兩山,山色慘淡,風物淒涼;而今傳聞平亂後的長江,江水澄碧,風清月朗。我就覺得秋風送爽,正好圓夢好還鄉。幸虧你在西南佈防,築起長城堅如鐵壁銅牆。雖說當年的政事堂,參知政事的不過三人,而今西南蠻荒地區,平叛後已是一片和平景象。
切莫辜負花溪好風景,你儘可以遊賞寄興;成都的藥市買賣好興隆,何妨逛逛藥市,微服出行。探問一下昔日當壚的卓文君,而今還在嗎?有了你的遊賞,那裏的名勝才不至於虛有其名。我想,唱着王褒所作的讚美新曲,你心中該別有一番喜慶與豪情。

評價

北京大學教授劉默:上闋寫馮京之武功,下闋又言其文治。詞中既含作者爲家鄉有此好長官而歡欣之意,又寄寓了作者對馮京的期許與厚情,言辭懇切,諄諄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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