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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歌子 · 暮春

紫陌尋春去,紅塵拂面來。無人不道看花回。惟見石榴新蕊、一枝開。
冰簟堆雲髻,金尊灩玉醅。綠陰青子莫相催,留取紅巾千點、照池臺。
                

詩集

註解

南歌子:唐教坊曲名。隋唐以來曲多以「子」名,「子」有小的含義,大體屬小曲。調名本自漢張平子《南都賦》:「坐南歌兮起鄭舞」句,取淳于棼事。《金奩集》入「仙呂宮」。此詞有單調、雙調二體。單調者始自溫飛卿詞,因詞有「恨春宵」句,名《春宵曲》。張子澄詞本此添字,因詞有「高捲水晶簾額」句,名《水晶簾》,又有「驚破碧窗殘夢」句,名《碧窗夢》。鄭子聃有《我愛沂陽好》詞十首,更名《十愛詞》。以溫飛卿《南歌子·手裏金鸚鵡》爲正體,單調二十三字,五句三平韻。另有單調二十六字,五句三平韻。雙調者有平韻、仄韻兩體。平韻者始自毛熙震詞,周美成、楊無咎、仲殊五十四字體,無名氏五十三字體,俱本此添字。仄韻者始自《樂府雅詞》,惟石次仲詞最爲諧婉。周美成詞名《南柯子》,程正伯詞名《望秦川》,田不伐詞有「簾風不動蝶交飛」句,名《風蝶令》。雙調五十二字,前後闋各四句三平韻;雙調五十四字,前後闋各四句三平韻等變體。
題注:傅注本、元延祐本、《蘇長公二妙集》本無題。明吳訥鈔本、茅維《蘇集》本、毛本調名下題作「暮春」。《花草粹編·卷五》題作「寄意侍妾榴花」。
「紫陌尋春去,紅塵拂面來。無人不道看花回」句:傅子立注:「劉禹錫《看花君子》詩:『紫陌紅塵拂面來,無人不道看花回。』餘見《南鄉子》注。」劉尚榮按:「見《南鄉子·不到謝公臺》注:『唐劉禹錫字夢得,嘗貶朗州司馬。召還,宰相欲任南省郎,禹錫做《玄都觀看花君子》詩云:「紫陌紅塵拂面來,無人不道看花回。玄都觀裏桃千樹,盡是劉郎去後栽。」當路者不喜。出爲播州,易和州、連州。入爲主客郎中。復作《遊玄都觀》詩,言「始謫十年還京,道士植桃甚盛,若霞;有十四年過之,無復一存,惟兔葵、燕麥動搖春風耳。」詩曰:「百畝庭中半是苔,桃花淨盡菜花開。種桃道士歸何處,前度劉郎今又來。」』事詳《新唐書·卷一百六十八·劉禹錫傳》:『劉禹錫,字夢得,自言系出中山。……憲宗立,叔文等敗,禹錫貶連州刺史,未至,斥朗州司馬。……久之,召還。宰相欲任南省郎,而禹錫作《玄都觀看花君子》詩,語譏忿,當路者不喜,出爲播州刺史。詔下,御史中丞裴度爲言……乃易連州,又徙夔州刺史。……由和州刺史入爲主客郎中,復作《遊玄都》詩,且言:「始謫十年,還京師,道士植桃,其盛若霞。又十四年過之,無復一存,唯兔葵、燕麥動搖春風耳。」以詆權近,聞者益薄其行。』別見《本事詩·事感》。又《劉賓客文集·卷一百六十八·元和十年自郎州承召至京戲贈看花諸君子》及《劉賓客文集·卷一百六十八·再遊玄都觀絕句》詩並序亦載此事。」龍榆生箋引唐·孟初中《本事詩·事感》:「劉尚書禹錫,自屯田員外左遷朗州司馬,凡十年始徵還。方春,作《贈看花諸君子》詩曰:『紫陌紅塵拂面來,無人不道看花回。玄都觀裏桃千樹,盡是劉郎去後栽。』其詩一出,傳於都下,有素嫉其名者,白於執政,又誣其有怨憤。他日見時宰,與座,慰問甚厚,既辭,即曰:『近有新詩,未免爲累,奈何?』不數日,出爲連州刺史。其自敘雲:『貞元二十一年春,餘爲屯田員外,時此觀未有花。是歲出牧連州,至荊南,又貶朗州司馬。居十年,詔至京師,人人皆言:「有道士手植仙桃滿觀,盛如紅霞」,遂有前篇以記一時之事。旋又出牧,於今十四年,始爲主客郎中,重遊玄都,蕩然無復一樹,唯兔葵燕麥動搖於春風耳。因再題二十八字,以俟後再遊。時大和二年三月也。』詩曰:『百畝庭中半是苔,桃花淨盡菜花開。種桃道士歸何處,前度劉郎今又來。』」
石榴新蕊:傅子立注:「唐明皇幸蜀,至扶風,路傍見一石榴樹,團團,愛玩之,因呼爲『端正樹』。蓋有所思。」劉尚榮按:「見《明皇雜錄》,又《白孔六帖·卷九十九》引《太真外傳》作『石楠樹』,與傅注有異。」
冰簟:涼蓆。傅子立注:「『冰簟』,簟冷如冰。」劉尚榮按:「《說文》:『簟,竹蓆也。』」龍榆生箋:「李義山《可嘆》詩:『冰簟且眠金鏤枕,瓊筵不醉玉交杯。』」
玉醅:美酒。傅子立注:「『玉醅』,白醅似玉。」劉尚榮按:「《說文》:『醅,醉飽也。』《廣韻》:『醅,酒未漉也。』」龍榆生箋:「《酒名記》:『金波磁州風曲,法酒深州玉醅。』」
紅巾:傅子立注:「公《賀新郎》:『石榴半吐紅巾蹙。』」劉尚榮按:「見《賀新郎·乳燕飛華屋》,『紅巾』喻石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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