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集
註解
行香子:詞牌名,又名《爇心香》、《讀書引》。自南北朝,朝廷即設「行香」法會。南宋·程文簡《演繁露·卷七·行香》雲:「沈存中敘行香,謂『當以香末散撒』,乃爲行香。畢仲荀元豐三年作《幕府燕閒錄》曰:『國忌行香起於後魏江左。齊梁間每然香薰手,或以香末散行,謂之行香。』予案《南史》:『王僧達性好鷹犬。……何尚之設八關齋,大集朝士,自行香,次至僧達曰:「願郎且放鷹犬,勿復遊獵。」』其謂行香次及僧達者,即釋教之謂行道燒香也。行道者,主齋之人親自周行道場之中;燒香者,熟之於爐也。」唐·張水部《送令狐尚書赴東都留守》詩:「行香暫出天橋上,巡禮常過禁殿中。」故此調當爲佛曲,調名本意即詠佛教行道燒香事。《中原音韻》、《太平樂府》俱注「雙調」,蔣氏《九宮譜目》入「中呂引子」(《欽定詞譜》)。此調當爲重頭曲,六十六字,有三體,前後闋俱八句,唯首句用韻或不用韻異。此調以四言句和三言句爲主,間以兩個上三下四之七言句,結尾以一字領三個三言句,前人多於此三句中構詞相同而又意義連貫,尤別緻。音節頗流美悅耳,亦可略加襯字(龍榆生《唐宋詞格律》)。東坡七首用於詠物、寫景、酬贈、感嘆人生;稼軒五首具嘲諷之意,風格更爲恣肆;亦用以言情,如洪空同《楚楚精神》闋,蔣竹山《舟宿蘭灣》闋。 題注:傅注本、元延祐本無題,明吳訥鈔本、《蘇長公二妙集》本、毛本作「寓意」。 三入承明:傅子立注:「應休璉《百一詩》:『問我何功德,三入承明廬。』」劉尚榮按:「詩見《文選·卷二十一·應休璉〈百一詩〉》。又,《漢書·卷六十四上·嚴注傳》『君厭承明之廬』句下注引張晏曰:『承明廬在石渠閣外。直宿所止曰「廬」。』」 四至九卿:傅子立注:「漢司馬安四至九卿,時人目爲巧宦。」劉尚榮按:「《史記·卷一百二十·汲黯傳》雲:『黯姊子司馬安亦少與黯爲太子洗馬。安文深巧善宦,四至九卿,以河南太守卒。』傅注當本於此。」龍榆生箋:「《漢書·汲黯傳》:『黯姊子司馬安亦少與黯爲太子洗馬。安文深巧善宦,四至九卿,以河南太守卒。』《儒林傳》:『長安許商善爲算,著《五行論歷》,四至九卿。』」 儒生:明吳訥鈔本、《蘇長公二妙集》本、毛本作「書生」。 金張七葉:傅子立注:「金日(Mì)磾(Dī)、張安世七世爲侍中、常侍。左太沖詩:『金張藉舊業,七葉珥漢貂。』」劉尚榮按:「《漢書·卷六十八·〈霍光金日磾(Mì Dī)列傳·贊〉》:『(金日磾)夷狄亡國,羈虜漢庭,而以篤敬寤主,忠信自著,勒功上將,傳國後嗣,世名忠孝,七葉自武至平也內侍,何其盛也。』又《漢書·卷五十九·〈張湯傳·(湯來孫、安世玄孫、延壽曾孫、勃孫、臨子)張放傳〉》:『安世之子孫相繼,自宣元已來,爲侍中、中常侍、諸曹散騎、列校尉者凡十餘人。功臣之後,唯有金氏、張氏,親近貴寵,比於外戚。』傅注當本於此。左詩見《文選·卷二十一·左太沖〈詠史八首〉其二》。」紈綺貂纓:傅子立注:「綺襦紈綺,貴者之服。貂纓(沈鈔本作『貂嬋』,今從清鈔本、珍重閣本並參本詞正文改),侍中、常侍之冠。江文通曰:『金貂服玄纓。』」劉尚榮按:「見《文選·卷三十一·江文通〈雜題詩三十首〉之王侍中》。」紈綺,《蘇長公二妙集》本作「珥金」。 汗馬:傅子立注:「漢公孫弘曰:『臣愚駑,無汗馬功勞。』」劉尚榮按:「語見《漢書·卷五十八·公孫弘傳》。」 獻賦:傅子立注:「司馬相如獻賦於漢武帝,帝以爲郎。」劉尚榮按:「事見《史記·卷一百十七·司馬相如傳》。」龍榆生箋:「《西京雜記》:『相如將獻賦,未知所爲。夢一黃衣翁謂之曰:「可爲《大人賦》。」遂作《大人賦》言神仙之事以獻之,賜錦四疋。』」 明經:傅子立注:「漢平當以明經爲博士。」劉尚榮按:「見《漢書·卷七十一·平當傳》,原脫『以』字,據《漢書》補。」龍榆生箋引《漢書·平當傳》:「平當字子思,祖父以訾百萬,自下邑徙平陵。當少爲大行治禮丞,功次補大鴻臚文學,察廉爲順陽長、栒邑令,以明經爲博士,公卿薦當論議通明,給事中。每有災異,當輒傅經術,言得失。……子晏以明經歷位大司徒,封防鄉侯。漢興,唯韋平父子至宰相。」 「成都卜肆,寂寞君平。鄭子真、巖谷躬耕。」句:傅子立注:「《漢書·〈王貢傳·序〉》:『谷口有鄭子真,蜀有嚴君平,皆修身自保,非其服不服,非其食不食。成帝時,大將軍王鳳以禮聘子真,子真遂不詘而終。君平卜筮於成都韍,以爲「卜筮者賤業,而可以惠衆人。有邪惡非正之問,則依蓍龜而言利害。與人子言依於孝,與人弟言依於順,與人臣言依於忠,各因勢導之以善,從吾言者,已過半矣」。裁日閱數人,得百錢,足以自養,則閉肆下簾而授《老子》。遂以其業終。及楊雄著書稱此二人。其論曰:「谷口鄭子真不詘其志,耕於岩石之下,名震於京師,豈其卿,豈其卿!蜀嚴湛冥,不作苟見,不治苟得,久幽而不改其操,雖隨和何以加諸!」』」劉尚榮按:「節引自《漢書·卷七十二·〈王貢兩龔鮑傳·序〉》,個別字句與通行本稍異。」龍榆生箋引《漢書·卷七十二·〈王貢兩龔鮑傳·序〉》:「谷口有鄭子真,蜀有嚴君平,皆修身自保,非其服弗服,非其食弗食。成帝時,元舅大將軍王鳳以禮聘子真,子真遂不詘而終。君平卜筮於成都韍,以爲『卜筮者賤業,而可以惠衆人。有邪惡非正之問,則依蓍龜爲言利害。與人子言依於孝,與人弟言依於順,與人臣言依於忠,各因勢導之以善,從吾言者,已過半矣』。裁日閱數人,得百錢足自養,則閉肆下簾而授《老子》。博覽亡不通,依老子、嚴周之指著書十餘萬言。楊雄少時從遊學,以而仕京師顯名,數爲朝廷在位賢者稱君平德。杜陵李彊素善雄,久之爲益州牧,喜謂雄曰:『吾真得嚴君平矣。』雄曰:『君備禮以待之,彼人可見而不可得詘也。』彊心以爲不然。及至蜀,致禮與相見,卒不敢言以爲從事,乃嘆曰:『楊子云誠知人!』君平年九十餘,遂以其業終,蜀人愛敬,至今稱焉。及雄著書言當世士,稱此二人。其論曰:『或問:君子疾沒世而名不稱,盍勢諸?名,卿可幾。曰:君子德名爲幾。梁齊楚趙之君非不富且貴也,惡虖成其名!谷口鄭子真不詘其志,耕於岩石之下,名震於京師,豈其卿?豈其卿?楚兩龔之絜,其清矣乎!蜀嚴湛冥,不作苟見,不治苟得,久幽而不改其操,雖隨和何以加諸?舉茲以旃,不亦寶乎!』」 寒灰炙手:傅子立注:「李太白詩:『寒灰重暖生陽春。』唐崔鉉,宣宗時爲宰相,所善者鄭魯、楊紹復、段瑰、薛蒙,頗參議論。時語曰:『鄭楊段薛,炙手可熱;欲得命通,魯紹瑰蒙。』帝聞之,題於扆。」劉尚榮按:「李句出《江夏贈韋南陵冰》,見《李太白詩集·卷十一》。崔事詳《新唐書·卷一百六十·〈崔元略傳·(子)崔鉉傳〉》,按,崔鉉在武宗時既爲宰相,傅注誤記矣。」龍榆生箋引《新唐書·崔鉉傳》:「鉉,字臺碩,擢進士第,從李石荊南爲賓佐,入拜司勳員外郎、翰林學士,遷中書舍人、學士承旨。武宗好蹴鞠、角抵,鉉切諫,帝褒納之。會昌三年,拜中書侍郎、同中書門下平章事。鉉入朝,凡三歲至宰相,而石猶在江陵。澤潞平,兼戶部尚書。與李德裕不葉,罷爲陜虢觀察使。宣宗初,擢河中節度使,以御史大夫召,用會昌故官輔政,進尚書左僕射,兼門下侍郎,封博陵郡公。鉉所善者鄭魯、楊紹復、段瑰、薛蒙,頗參議論。時語曰:『鄭楊段薛,炙手可熱;欲得命通,魯紹瑰蒙。』帝聞之,題於扆。是時,魯爲刑部侍郎,鉉欲引以相,帝不許,用爲河南尹。它日,帝語鉉曰:『魯去矣,事由卿否?』鉉惶懼謝罪。久之,出爲淮南節度使,帝餞太液亭,賜詩寵之。因宣州軍亂,逐觀察使鄭薰,鉉出兵討擊,詔兼宣歙池觀察使。既平,加檢校司空,罷兼使。居九年,條教一下無復改,民以順賴。鹹通初,徙山南東道、荊南二鎮,封魏國公。龐勳叛,自桂管北還,所過剽略。鉉聞,大募兵屯江湘,邀賊歸路。賊懼,更逾嶺,自淮而北。朝廷壯其忠。卒官下。」又引《史記·卷一百〇八·韓長孺傳》:「御史大夫韓安國者,梁成安人也,後徙睢陽。……其後安國坐法抵罪,蒙獄吏田甲辱安國。安國曰:『死灰獨不復然乎?』田甲曰:『然即溺之。』」再引杜子美《麗人行》:「炙手可熱勢絕倫,慎莫近前丞相嗔。」 竺乾:傅子立注:「佛教本自西竺乾天。」劉尚榮按引梁釋僧祐撰《弘明集·卷一·正誣論》:「夫尹文子即老子弟子也。老子即佛弟子也。故其經雲:『聞道竺乾,有古先生,善入泥洹(即涅槃),不始不終,永存綿綿。』竺乾者,天竺也。泥洹者,梵語,晉言『無爲』也。若佛不先老子,何得稱先生?』」 得無念,得無名:傅子立注:「釋氏以滅五欲,故『無念』;以存四諦,故『無名』。」劉尚榮按:「五欲者,色、聲、香、味、觸,見《智度論·十七》;一說財、色、名、飲食、睡眠,見《法華經·譬喻品》。四諦者,苦、集、滅、道,見《大般涅槃經·十二》。」
簡介
《行香子·三入承明》是北宋文學家蘇東坡所作的一首詞,作於宋哲宗紹聖元年(西元一〇九四年)。上片抨擊了兩類人,一是漢代的司馬安,他一生四次官至九卿,人稱巧宦,二是漢代金、張二家七代世襲侍中、常侍高官。下片歌詠了漢代的兩位高人,一個是嚴君平終生以占卜爲生,一個是鄭子真躬耕於谷口巖下。
佳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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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譯
三次做出入皇宮的官,四次做到九卿高官,試問書生,你有什麼屈辱之處?又有什麼榮耀和美名?朝中那些親近寵貴的金、張之流,他們的後代能夠身服綺儒紈袴,冠戴貂尾纓飾,還不是由於他們會「篤敬寤主」,幹些拍馬逢迎的勾當嗎?而書生你既沒有汗馬功勞、又不會寫些歌功頌德的辭賦獻給皇帝,也不會用儒家經書去走送官的捷徑。所以沒有他們顯貴。 既然這樣,要像漢代蜀人嚴君平那樣,在成都開個問卦店鋪,自甘寂寞,或者像西漢末年的隱士鄭子真那樣在山谷裏種田,火炭有不能再燃的時候,有可以取暖的時候,人有顯貴與輕賤之分,不如學習、傳授佛學,無所牽掛、無所名利。
評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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