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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庭芳

三十三年,飄流江海,萬里煙浪雲帆。故人驚怪,憔悴老青衫。我自疏狂異趣,君何事、奔走塵凡。流年盡,窮途坐守,船尾凍相銜。
巉巉。淮浦外,層樓翠壁,古寺空巖。步攜手林間,笑挽纖纖。莫上孤峯盡處,縈望眼、雲海相攙。家何在,因君問我,歸夢繞松杉。
                

詩集

註解

滿庭芳:詞牌名。北宋新聲,宋人用者甚衆。清徐電發《詞苑叢談》謂調名取自唐柳河東《贈江華長老》詩「滿庭芳草積」。清朱稚黃《填詞名解》則謂:「《滿庭芳》採唐吳子華詩『滿庭芳草易黃昏。』」按:唐吳子華《廢宅》詩有「滿庭荒草近黃昏」句,非「芳」字也,今辨之。五代後蜀毛熙震《浣紗溪》詞亦有「滿庭芳草綠萋萋」句。故調名本意即詠庭院中茂盛之花草。此調有平韻、仄韻兩體。平韻者,周美成詞名《鎖陽臺》。葛常之詞有「要看黃昏庭院,橫斜映霜月朦朧」句,名《滿庭霜》。晁無咎詞有「堪與瀟湘暮雨,圖上畫扁舟」句,名《瀟湘夜雨》。韓澗泉詞有「甘棠遺愛,留與話桐鄉」句,名《話桐鄉》。吳夢窗詞因東坡詞有「江南好,千鍾美酒,一曲《滿庭芳》」句,名《江南好》。張野(Yě)夫詞名《滿庭花》。《清真集》入「中呂調」,《太平樂府》注「中呂宮」,高拭詞注「中呂調」。平韻正體者,雙調九十五字,上下闋各四平韻,或上闋四平韻,下闋五平韻。過變首句用韻,亦可不用韻,或可連接下面之三字句爲五字句,但秦少游詞作「消魂」、東坡詞作「思量」、周美成詞作「年年」均用韻,宜遵從之。此調多四言句、六言句與上三下四句法之七言句,用韻稀密適度,常以四四六或六七句組成句羣,尤其兩結爲三四五句式之句羣,故於音蓄頓挫中忽又流動奔放,又因平韻且過變處用短韻,使聲韻頗爲響亮。此調之適應範圍很廣,可用以抒情、議論、寫景、敘事、祝頌、酬贈。仄韻者,《樂府雅詞》名《轉調滿庭芳》,雙調九十六字,上下闋各四仄韻。又曲牌名。南北曲均有。南曲入中呂宮引子,字句格律與詞牌平韻體同;又入高大石調正曲,字句格律與詞牌異。北曲入中呂調只曲,字句格律與詞牌平韻體上闋略異。《詩餘圖譜》載本調亦名《滿庭霜》。明末清初·萬紅友《詞律》則以九十三字者爲《滿庭芳》,以九十五字者爲《滿庭霜》。實則僅後者之前後闋第七句較前者各多一字而已。一則取柳河東詩「偶地即安居,滿庭芳草積」爲詞名,一則取方富山詩:「開門半山月,立馬一庭霜」爲詞名,實則同一調也。
「餘年十七,始與劉仲達往來於眉山。今年四十九,相逢於泗上。淮水淺凍,久留郡中。晦日同遊南山,話舊感嘆,因作《滿庭芳》雲」:傅注本「淮水」作「洛水」,與正文「淮浦」相悖,義遜;又傅注本「《滿庭芳》雲」作「此詞」。《蘇長公二妙集》本題首多「公自序雲」四字。明吳訥鈔本、毛本無此序,調名下注雲:「楊元素《本事曲集》雲:子瞻始與劉仲達往來於眉山。後相逢於泗上,久留郡中。遊南山話舊而作。」
煙浪雲帆:龍榆生箋引唐·白樂天《海漫漫》詩:「雲濤煙浪最深處,人傳中有三神山。」又引唐·李太白《行路難三首》:「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
青衫:龍榆生箋引唐·白樂天《琵琶行》:「座中泣下誰最多,江州司馬青衫溼。」
疏狂:龍榆生箋引唐·白樂天《代書詩一百韻寄微之》詩:「疏狂屬年少,閒散爲官卑。」
窮途:傅子立注:「阮籍遇窮途而輒哭。」劉尚榮按:「《三國志·卷二十一·〈魏書·阮籍傳〉》注引《魏氏春秋》雲:阮籍『時率意獨駕,不由徑路,車跡所窮,輒慟哭而反。』傅注當本於此。」
相銜:傅子立注:「所謂舳艫銜尾是也。」
巉巉:龍榆生箋:「《詩經·小雅·漸漸之石》:『漸漸之石,維其高矣。』注:漸,土銜反,高峻貌。俗作『巉』。」
纖纖:毛本作「攕攕」。傅子立注:「《詩》曰:『摻摻女手。』注:『摻摻,猶雲纖纖也。』」劉尚榮按:「見《毛詩註疏·卷九·〈魏風·葛屨〉》。攕(xiān),同『纖』,《說文》:『好手貌。《詩》:「攕攕女手。」』」龍榆生箋:「《詩·魏·葛屨》:『摻摻女手。』傳:『摻摻,猶纖纖也。』」
雲海相攙:《東坡外集》作「雲水相函」,又《蘇長公二妙集》本、毛本作「雲水相攙」。
家何在:傅子立注:「韓文公詩:『雲橫秦嶺家何在?』」劉尚榮按:「此係韓昌黎《左遷至藍關示姪孫湘》詩,見《五百家注昌黎文集·卷十》,別見《全唐詩·卷三百四十四》。」
歸夢:明吳訥鈔本、茅維《蘇集》本、《東坡外集》、毛本作「歸步」。

簡介

從前讀詞,多見上片寫景,下片抒情。今讀東坡此詞,初讀不覺什麼,多讀後始感異樣。前片敘事抒情,後片轉入寫景,再轉入抒情,一唱三嘆。結尾情深仍不離景物。
末句「歸夢繞松杉」,意思是「歸故鄉的情思好像夢一樣繞着松杉」,是還鄉的白日夢,不可錯解成遊玩回來做了一個夢。
讀此詞猶如讀一篇敘事散文,敘述條理分明,情景交融,音韻和諧,感人至深。所有的詞句信手拈來,自然貼切。結構如行雲流水,毫無生澀之感。此東坡詞之至真至純者。
吳世昌說,東坡也有拼湊的時候,並舉其化用柳永的例子「算應負你,枕前珠淚,萬點千行」(柳屯田《憶帝京》:「系我一生心,負你千行淚」),說有扭捏作態之感。大概這也是詩人們免不了的。並非詩人每咳嗽一聲都是好詩。然而大家畢竟是大家,如這首滿庭芳就非常簡潔流暢,毫不扭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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