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集
註解
宴清都:詞牌名,又名“宴滿都”、“四代好”。雙調一百二字,前段十句五仄韻,後段十句四仄韻。 鐘鼓:指晨鐘暮鼓,或指音樂。 夜長人倦難度:《古詩十九首·孟冬寒氣至》:“愁多知夜長,仰觀衆星列。”歐陽修《錦香囊》:“一寸相思無著處,甚夜長難度。” 寒吹斷梗:寒風吹折了樹枝花梗,形容寒風凜冽。 灑窗填戶:指寒風攪動雪粒,吹打着窗臺門戶。 “賓鴻”二句:賓鴻,大雁。《漢書·蘇武傳》:“教使者謂單于,言天子射上林中,得雁,足有系帛書,言武等在某澤中。”謾,本爲漫不經心之漫,爲聊且義或胡亂義,轉變而爲徒義或空義。字亦作謾,又作慢。”劉義恭《豔歌行》:“悲鴻失良匹,俯仰戀儔侶。” 始信得、庾信愁多:得,語助辭,用於動詞之後。庾信《愁賦》:“攻許愁城終不破,蕩許愁門終不開。何物煮愁能得熟,何物燒愁能得然。閉門欲驅愁,愁終不肯去。深藏欲避愁,愁已知人處。” 須:猶應也,必也。 “淒涼”三句:文園,指西漢司馬相如,此處作者自比;徽弦,代琴絃。《唐國史補》:“蜀中雷氏斫琴,常自品第,第一者以玉徵,次者以瑟瑟徽,又次者以金徽,又次者螺蚌之徽。”乍,猶初也,才也。李益《奉和武相公春曉聞鶯》:“分明似寫文君恨,萬恨千愁弦上鳴。” 淮山:又名第一山、慈氏山,在今江蘇盱眙。另說泛指廬州一帶山嶺。 金城:今屬江蘇南京。《建康實錄》卷九:“(桓溫)累遷至琅琊內史。成康七年,出鎮江乘之金城。”按《圖經》:“金城,吳築,在今縣城東北五十里。中宗初於此立琅琊郡也。” 秋霜半入清鏡:秋霜,喻白髮。李白《秋日煉藥院鑷白髮贈元六兄林宗》:“秋顏入曉鏡,壯發凋危冠。” 嘆帶眼、都移舊處:帶眼,謂衣帶上的孔眼。沈約《與徐勉書》:“百日數旬,革帶常應移孔,以手握臂,率計月小半分。”王安石《寄餘溫卿》:“平日離愁寬帶眼,訖春歸思滿琴心。” 更久長、不見文君:此處詞人以司馬相如自喻,喻歸期無憑。《史記·司馬相如列傳》:“是時卓王孫有女文君新寡,好音。故相如繆與令相重,而以琴心挑之。相如之臨邛,從車騎,雍容閒雅甚都。及飲卓氏,弄琴,文君竊從戶窺之,心悅而好之,恐不得當也。既罷,相如乃使人重賜文君。侍者通殷勤,文君夜亡奔相如,相如乃與馳歸。”
簡介
《宴清都·地僻無鐘鼓》是北宋詞人周邦彥創作的一首詞。詞的上片直書廬州是個“地僻無鐘鼓”的去處,在風雪吹戶、孤館獨眠的夜晚,詞人滿腹愁怨,需要一吐爲快;詞的下片寫詞人作賦彈琴也無法抒發心中的鬱悶,反而愈加憔悴,他流落他鄉,身不由己,恨不能與親人一訴衷腸。全詞情緒激越而濃重,接連用典而無堆砌之感,字裏行間透出作者對現實的不滿以及對故鄉親人的思念。
佳句
暫無內容
翻譯
地方偏僻沒有鐘鼓之樂。殘燈熄滅,人心疲倦難以度過長夜漫漫。寒風吹斷樹梗,攪動雪粒,拍打着窗臺門戶。人們常說鴻雁傳書,可我面前算來已經飛過千萬隊的大雁,卻不見一封書信。現在終於相信,庾信爲什麼那麼多愁,江淹爲什麼作賦。 司馬相如境況淒涼、多病纏身,剛剛撥動琴絃,彈出的卻又是悽苦的韻調。淮山夜晚的月亮,金城衰敗的野草,夢魂都想離開這片蕭瑟之地。鏡中的頭髮開始花白,身體消瘦,衣帶漸寬。這樣的日子要過很久,我無法見到卓文君,等到歸來再見還能認得出嗎?
評價
南宋沈義父《樂府指迷》:詞中用事,使人姓名,須委曲得不出最好。清真詞多要兩人名對使,亦不可學也。如《宴清都》雲:“庾信愁多,江淹恨極。” 明代沈際飛《草堂詩餘正集》:“千儔萬侶”上,用個“算”字,妙。 清代黃蘇《蓼園詞選》:曰文園,曰文君,似爲旋宦思家之作,或別有所託,亦未可知。而詞旨自爾悽然欲絕。 晚清詞人鄭文焯批校《清真集》:清真詞一片神行,運以高健之筆,故舉典不嫌復滯。否則如此解連用庾信、江淹、文園,鮮不雜亂。蓋以清空之氣行之。 晚清詩人俞陛雲《宋詞選釋》:通首情與景融成一片,合爲悽異之音。此調當在渾灝流轉處着眼。結句涉想悠然,怨入秋煙深處矣。 近代詞人喬大壯批《片玉集》:四聲詞,吳夢窗、盧蒲江並有此作,可資參證。又:“寒吹”二句作對。庾信、江淹人名作對,固遭評騭,然此八字須是對句,上加“始信得”三字,下加“須賦”二字。“徽弦”二句作對,“淮山”二句亦然。此首庾信、江淹、文園、文君,人名太多,乃矜才使氣之過,不可爲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