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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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解
洛:洛陽。 總轡(pèi):控制繮繩。轡,馭馬的繮繩。一作“㧾轡”。 之:往,至。 世網:塵俗社會的一切,喻指法律禮教、倫理道德對人的束縛。 嬰:糾纏,羈絆。 “世網嬰我身”句:作者離開家鄉遠赴洛陽是不得已而爲之。 永嘆:長久嘆息。 遵:順着,沿着。 北渚:北面的水涯。 遺思:猶懷念。 結:鬱結,形容憂愁、氣憤積聚不得發泄。 津:指渡口。 “遺思結南津”句:意指與親人在南津的離別,是那麼令人鬱結滿懷。 紆餘:迂迴曲折的樣子。紆,屈曲、曲折。 林薄:交錯叢生的草木。 杳:幽暗。 阡眠:草木茂密貌。 哀風:淒厲的寒風。 中夜:半夜。以上八句指作者旅途中的所見。
簡介
《赴洛道中作二首》作於晉太康十年(公元289年)作者攜弟弟陸雲離開家鄉赴洛陽途中。這是第一首詩,寫作者在旅途中所見的景物和自己的心情,表現了思鄉之情和對前途未卜的擔憂。 “總轡登長路,嗚咽辭密親。借問子何之,世網嬰我身。”寫詩人悲傷地辭別親人,離開故鄉,騎馬上路了。詩人沒有說他要去哪裏,只是說:世間的事纏繞着我,使我無法脫身。前兩句寫辭別上路,是緊扣“赴洛”題意。辭別而至於低聲哭泣,這固然是由於古人往往把離別看做一件大事,正如齊梁詩人江淹在《別賦》所說的“黯然銷魂者,唯別而已矣。”也是由於詩人前途莫測而感到悲哀。後兩句一問一答,而答非所問,似有難言之痛。據《晉書·武帝紀》載,太康九年(公元288年),晉武帝“令內外羣官舉清能,拔寒素。”而《晉書·陸機傳》說:“機身長七尺,其聲如鍾,少有異才,文章冠世,伏膺儒術,非禮不動。”這樣的人才,又出身名門,當然不乏官員推薦。迫於官府之命,赴洛陽似非他心中所願意的,故以“世網”纏身喻之。 “永嘆遵北渚,遺思結南津。行行遂已遠,野途曠無人。”寫旅途中的憂思。詩人沿着向北的小洲往前走,思念糾結在故鄉——南邊的渡口。走啊走啊,越走越遠,荒野的小道空曠不見人的蹤影。一路上,他充滿嘆息和憂愁。這裏記述的主要是行程,沿着“北渚”向前走,路越走越遠,路上的行人越來越少,終於到了荒無人煙的地方。他的心上滿載着憂愁。“野途”句引起下文,詩人開始着力描寫沿途的自然山川景物:“山澤紛紆餘,林薄杳阡眠。虎嘯深谷底,雞鳴高樹巔。哀風中夜流,孤獸更我前。”意思是說:在這荒無人煙的地方,山林川澤逶迤曲折向前延伸,草木叢生,茂盛稠密。深深的山谷不時傳來虎嘯聲,高高的樹巔有金雞啼叫。半夜裏悲風襲人,孤零零的野獸從我跟前走過。這裏所描寫的景物,除了山川、草木之外,還有“虎嘯”、“雞鳴”、“哀風”、“孤獸”。處在這樣險惡的環境中,不能不使人感到膽戰心驚。這樣的自然景色的描寫,令人想起王粲的《登樓賦》。這篇抒情小賦寫道:“風蕭瑟而並興兮,天慘慘而無色,獸狂顧以求羣兮,鳥相鳴而舉翼。原野闃其無人兮,征夫行而未息。”這裏寫寒風四起,天空暗淡無光,野獸慌慌張張尋找它們的同伴,鳥兒相對悲鳴,展翅高飛。原野上一片寂靜,只有征夫在趕路。王粲描寫的淒涼景象,對環境起了渲染作用,對詩人內心的悲憤苦悶起了烘托作用。如此說來,陸機筆下所描寫的令人感到恐怖的景物,不僅渲染了環境的險惡,而且從側面襯托出詩人在赴洛陽途中心境之不寧。這是因爲詩人在赴洛陽之後的前途實在是吉凶難卜。 “悲情觸物感,沉思鬱纏綿。佇立望故鄉,顧影悽自憐。”自然景色觸動了詩人,從而產生了悲哀的感情。深沉的憂思糾纏鬱結,綿綿無盡。詩人佇立山上,眺望故鄉,回過頭來,再看看自己的身影,只有自己憐憫自已了。詩人懷着國破家亡的痛苦和生離死別的悲哀步上赴洛陽的道路,面對沿途險惡的自然環境,激起他無限的愁思。孤獨、失意、懷鄉、自憐的感情油然而生。前途茫茫,他感到惆悵迷惘, 陸機的詩注意詞句的華美,講究排偶。這種特點在這首詩中也可以看得出來,例如:“永嘆遵北渚,遺思結南津”、“山澤紛紆餘,林薄杳阡眠”、“虎嘯深谷底,雞鳴高樹巔”等都是華美的排偶句子。
佳句
- 永嘆遵北渚,遺思結南津。
- 山澤紛紆餘,林薄杳阡眠。
- 虎嘯深谷底,雞鳴高樹巔。
- 悲情觸物感,沉思鬱纏綿。
- 總轡登長路,嗚咽辭密親。
翻譯
策馬提繮赴征途,哽咽不語別至親。 若問將要何處去?官事繁雜纏我身。 放聲長嘆沿北渚,離思鬱結在南津。 不停前進行已遠,野途荒漠空無人。 山澤衆多且彎曲,草木叢生極茂繁。 猛虎咆嘯深谷底,山雞鳴叫在樹巔。 悽風呼叫徹夜刮,離羣野獸跑我前。 觸景感物生悲緒,深深思念更纏綿。 久久佇立望故鄉,顧影自憐多憂煩。
評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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