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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天長 · 一鉤初月臨妝鏡

一鉤初月臨妝鏡,蟬鬢鳳釵慵不整。重簾靜,層樓迥,惆悵落花風不定。
柳堤芳草徑,夢斷轆轤金井。昨夜更闌酒醒,春愁過卻病。
                

詩集

註解

應天長,詞牌名,又名《應天長令》、《應天長慢》。此調有小令、長調兩體。小令始於韋莊。五十字,前後闋各五句四仄韻。各家用此調字數有增減,但以韋莊詞爲正體。長調始於柳永,九十四字,前闋十句六仄韻,後闋十句七仄韻。另有九十八字體,句式與柳永詞有出入。
初月:新月,一說指愁眉。
蟬鬢:古代婦女的一種髮式。兩鬢薄如蟬翼,故稱。
鳳釵:釵的一種。婦女的頭飾。釵頭做鳳形,故名。
慵不整:指無心梳洗。慵,形容懶散的樣子。
重簾:一層層簾幕。
迥:遙遠、僻遠。
惆悵:因失意或失望而傷感、懊惱。
柳堤:植有柳樹的堤岸。
轆轤:亦作“轆盤”。利用輪軸原理製成的井上汲水的起重裝置。比喻心中情思如轆轤般反覆上下。
金井:井欄上有雕飾的井。一般用以指宮廷園林裏的井。南朝梁·費昶《行路難》詩之一:“惟聞啞啞城上烏,玉欄金井牽轆轤。”
更闌:夜深月殘。

簡介

這首詞寫春夜的愁懷。上闋描寫少婦晨起對鏡,然無心梳洗,鬢髮不整,其情形與《詩經·伯兮》“自伯之東,首如飛蓬。豈無膏沐?誰適爲容”(自從哥哥去了東方,我的頭髮就亂如蓬草,不是沒有髮油,可是哪有心思去修飾容顏呢?)有相似之處,亦可知女爲悅己者容是一個千年的理念,也能令我們設想到是怎樣的寂寞與哀愁讓一個女人放棄追求美的熱情。“重簾靜,層樓迥”即寫傷春人獨處深閨之中,重重簾幕,高樓迢迢。這是由寂靜和遙遠的意境襯托人的寂寞和思念。“惆悵落花風不定”一句最佳,道出傷春人多少思緒:風吹花落,風不定,花落無憑,一地狼藉。花猶如此,人何以堪,這一如無法把握的身世,沒有依靠的人生,有情之人能不感傷和惆悵嗎?所謂愁思,只是“離人心上秋”,落了一地的豈止是無憑的花,更有無依的心。陳廷焯《雲韶集·集一》:“‘風不定’三字中有多少愁怨,不禁觸目傷心也。結筆悽婉,元人小曲有此淒涼,無此溫婉。古人所以爲高。”
下闋緊承“柳堤芳草”,換頭“轆轤金井”即寫過去遊樂的美好時光,猶記當時,與朋友攜手於芳草香徑之間,柳堤金井,然“夢斷”二字下得很冷,一種被奪走的恨意與無奈。“更闌酒醒”四個字被柳永演繹爲:“多情自古傷離別,更哪堪冷落清秋節,今宵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風殘月。”一夜的相思終是落了個“爲伊消得人憔悴”,“春愁”鬱積於胸成爲永遠的悲哀與痛苦。張愛玲的話是“春愁過卻病”最好的註釋:“長的是痛苦,短的纔是一生。”
此詞上闋寫晨起無心梳整,下闋寫昨夜醉醒愁濃,後者是因,前者是果;上闋寫風飄花落的惆悵,下闋寫柳堤芳草的情事,後者是回憶,前者是現實。上下兩片層層推進,脈絡清晰,故有沈際飛《草堂詩餘續集·捲上》評此詞:流便。
南唐保大十三年(公元955年),李璟又被迫奉表稱臣於周,但是周世宗仍然一再親征南唐。可見,在當時他的處境實際上是很危苦的。此詞中尤其可見落花不定的情境與詞人無依彷徨的心境二者之間的契合。

佳句

  • 昨夜更闌酒醒,春愁過卻病。

翻譯

少婦晨起對鏡,然無心梳洗,鬢髮不整。傷春人獨處深閨之中,重重簾幕,高樓迢迢。風吹花落,風不定,花落無憑,一地狼藉。
與朋友攜手於芳草香徑之間,柳堤金井,猶夢醒。昨夜夜深月殘之時酒醒愁濃,對於春的傷愁比過生病。

評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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