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集
註解
“姜太公賤賣了磻溪岸”句:姜太公呂尚在播溪以垂釣爲業,八十歲時方遇見周文王,尊爲尚父,扶周滅商。磻溪:一名璜河,在陝西寶雞縣東南。相傳溪上有茲泉,爲姜太公垂釣遇文王處。 “韓元帥命博得拜將壇”句:漢高祖劉邦曾築壇齋戒,拜韓信爲大將。韓信爲興漢功臣,日後卻被劉邦縱容呂后殺害。 “羨傅說守定巖前版”句:傅說在任殷高宗國相前,在傅巖當奴隸,從事泥木建築勞役。版,聚土以夯實的築牆器具。 “嘆靈輒喫了桑間飯”句:靈輒爲晉國翳桑地方的貧民,趙盾見他飢餓,給予飯食。後靈輒任晉靈公甲士,在靈公欲暗害趙盾時,倒戈相救,然後自己逃走不知所終。 “勸豫讓吐出喉中炭”句:豫讓爲春秋末晉國智伯的門客。智伯爲趙襄子滅後,豫讓毀形變容,吞炭成爲啞子,設法爲主人報仇。後謀刺趙襄子不遂,被執而自殺。 凌煙閣:天子爲表彰功臣而建造的高閣,繪畫功臣圖像於其間。 連雲棧:古代由陝入川的棧道名,多鑿建於山崖半壁間,極爲險峭。
簡介
《寄生草·感嘆》是元代文人查德卿所作的一首小令,選入《元曲三百首》。元人在散曲中嘆世警世,常用這種列舉史事的方式。這樣做不僅收論據鑿鑿、以古證今之效,文氣上也有語若貫珠、一瀉直下之妙。本篇用了五則歷史人物的典故,五句中作者又以飽含感情色彩的精煉語言,表示了自己“感嘆”的導向。 起首兩句對仗,是就姜太公呂尚與韓元帥韓信的行止作出評斷。對於呂尚離開磻溪岸入朝任相,作者用了“賤賣了”三字,是說他放棄漁釣隱居生活太不值得。設想作者若僅用“賣了”二字,也已表現出對他人仕的鄙夷不屑,更何況“賤賣”!詩人故意不提呂尚輔佐文王定國安邦的歷史功績,又故意以偏激的用語與世人對呂尚窮極終通際遇的豔羨唱反調,憤世嫉俗之意溢於言表。同樣,對於韓信登壇拜將的隆遇,作品用了“命博得”三字,一針見血地指出了在功業爵祿之後隱伏的危機。一文一武,抹倒了古今的風雲人物,也是對利祿仕進熱衷者的當頭棒喝。 三、四、五三句的鼎足對,言及的歷史主角爲傅說、靈輒、豫讓三人。第一句出乎意外地用了個“羨”字,但細看羨的內容,是“傅說守定巖前版”。傅說若果真守定巖前版的話,只不過是個卑賤的奴隸,而事實上他根本沒有“守定”,出去作了殷高宗的大臣,可見這一句純粹是反話、是嘲諷。第二句如實地用上一“嘆”,而所嘆的是靈輒“喫了桑間飯”,作者認爲這樣一來,他就只能以聽命於人、捨己報主作爲飯錢了。第三句對豫讓則用了“勸”,“勸豫讓吐出喉中炭”,作者對豫讓用性命報知遇之恩,視作多此一舉的愚蠢行爲。這三句鼎足對中傅說的一例,同呂尚、韓信並無二致,其餘兩人則非名利場中人,卻是受制於人、爲統治者效命的人物。作者將他們並排拉在一起,並非是有意選取歷史和社會上具有代表意義的不同典型,不過是藉此發泄對整個封建秩序及現存觀念的否定和蔑視而已。這就使作品帶上了一種嬉笑怒罵、馳騁隨意的剿勁色彩。 嘆世作品列具史實的常法,是在結尾點出總結的結論。而本曲又別具一格,棄置上舉的五名歷史人物不顧,轉而對“如今”作出了憤怒的感嘆。“凌煙閣一層一個鬼門關,長安道一步一個連雲棧”是峻拔的警語。它將不同性質的地名醒目地組織在各句之間,讓讀者去憬然悟味其間的聯繫,從而形象地表現元代仕進道路艱難險惡的黑暗現狀。這是對熱衷功名利祿的另一種形式的批判和否定,從而與上文的歷史感嘆互相照應。貫串在作品中的感情的憤激,嘲罵的辛辣,意緒的突兀以及批判精神的尖銳,造就了作品豪辣灝爛的風格特色。
佳句
- 如今凌煙閣一層一個鬼門關,長安道一步一個連雲棧。
翻譯
姜太公放棄磻溪岸前去做官,這買賣實在太不合算。韓信把自己的性命,換得了劉邦的拜將壇。傅說如果守定傅巖的舊生計不去出山,那才真正令人生羨。靈輒因爲在黔桑接受飯食而不得不報恩,這使我不由得爲他嘆惋。那豫讓爲主報仇吞炭變啞,我勸他快別把自己這樣無謂摧殘。你看當今要想建功立業留名凌煙,一層層阻撓真是難上加難;讀書人進取功名的路途,一步步都充滿着兇險。
評價
暫無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