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村詩話》:“……武侯祠屋長鄰近,一體君臣祭祀同。”又云“萬古雲霄一羽毛”,又云“伯仲之間見伊呂”。臥龍公沒已千載,而有志世道者,皆以三代之佐評之。如雲“萬古雲霄一羽毛”,如儕之伊呂伯仲間,而以蕭曹爲不足道,此論皆自子美髮之。考亭、南軒近世大儒,不能發也。
《唐詩品彙》:劉雲:兩語氣概別,足掩上句之劣。知己語,贊孔明者不能復出此也(“伯忡之間”二句下)。
《四溟詩話》:七言絕律,起句借韻,謂之“孤雁出羣”,宋人多有之。寧用仄字,勿借平字,若子美“先帝貴妃俱寂寞”、“諸葛大名垂宇宙”是也。
《詞源辯體》:(杜甫)七言多稚語、累語,……“志決身殲軍務勞”……等句,皆累語也。胡元瑞雲:“子美利鈍雜陳,正變互出,後來沾溉者無窮,詿誤者亦不少”。
《杜臆》:通篇一氣呵成,宛轉呼應,五十六字多少曲折,有太史公筆力。薄宋詩者謂其帶議論,此詩非議論乎?
《唐詩歸》:鍾雲:對法奇。又云:下句好眼!真不以成敗論古人(“伯仲之間”二句下)。
《唐詩選脈會通評林》:周敬曰:通篇筆力議論,妙絕古今。中聯知己之語,千載神交。陸深曰:疏滷悲憤,無復繩墨可尋。周啓墮曰;……餘謂鼎足之業,武侯自視不過萬古雲霄中一羽毛之輕,故下雲:“伯仲伊呂”、“運失蕭曹”,意脈同甚聯屬。
《杜詩說》:此詩先表其才之挺出,後惜其志之不踐,武候平生出處,直以五十六字論定。
《杜詩解》:“羽毛”狀其“清”,“雲霄”狀其“高”也……前解慕其大名不朽,後解惜其大功不成。慕是十分慕,惜是十分惜。
《義門讀書記》:帶“跡”字(“宗臣遺象”句下)。直判定千年大公案,不特無一字無來處(“伯仲之間”二句下)。
《杜詩詳註》:“三分割據”,見時勢難爲;“萬佔雲霄”,見才品傑出。
《載酒園詩話又編》:如詠諸葛:“伯仲之間見伊呂,指揮若定失蕭曹”。言簡而盡,勝讀一篇史論。
《唐詩貫珠》:全是頌體。……有時流言三、四不對,不知起已對,此亦“偷春格”,而況氣蒼局大耶!
《唐詩別裁》:“雲霄”、“羽毛”,猶鸞鳳高翔,狀其才品不可及也。文中子謂“諸葛武侯不死,禮樂其有興乎?”即“失蕭曹”之旨,此議論之最高者。後人謂詩不必著議論,非通言也。
《讀杜心解》:“宗臣”,一詩之頌;“伊呂”,一詩之的……八句一氣轉掉,言此“名垂宇宙”、“肅然清高”者,非所謂“宗臣”也哉?功業所見,紆策三分,居之特輕若一羽耳。……胸中拿定“運移漢祚”四字,便已識得帝統所歸。知前篇曰“幸”曰“崩”,及“翠華”、“玉殿”等字,不得浪下也。
《杜詩鏡銓》:四聯皆一揚一抑。對筆奇險(“萬古雲霄”句下)。二語確是孔明身分,具見論世卓識(“伯仲之間”二句下)。陳秋田雲:小視三分,抬高諸葛,一結歸之於天。識高筆老,而章法之變,直橫絕古今。
《唐詩成法》:此首通篇論斷,弔古體所忌,然未經人道過,故佳,若拾他人唾餘,便同土壤。
《杜詩言志》:此第五首,則詠武侯以自況。蓋第三首之以明妃自喻,猶在遭際不幸一邊,而此之以武侯自喻,則並其才具氣節而一概舉似之。
《唐宋詩舉要》:吳曰:前幅尤壯偉非常,淋漓獨絕。全篇精神所注在此,故以力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