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齋五筆》:張籍在他鎮幕府,鄆帥李師古又以書幣闢之,籍卻而不納,而作《節婦吟》一章寄之……。陳無己爲潁州教授,東坡領郡,而陳賦《薄命妾》篇,言爲曾南豐作,其首章雲:“主家十二樓,一身當三千。古來妾薄命,事主不盡年。起舞爲上壽,相送南陽阡。忍着主衣裳,爲人作春妍。有聲當徹天,有淚當徹泉。死者恐無知,妾身長自憐。”全用籍意。
《唐詩品彙》:劉雲:好自好,但亦不宜“系”。
《四友齋叢說》:張籍怯於樂府;如《節婦吟》等篇,真擅場之作。
《增訂評註唐詩正聲》:前四句似樂府,結句情深,卻非盛唐口吻。
《唐詩歸》:鍾雲:節義肝腸,以情款語出之。妙!妙!
《唐詩解》:系珠於襦,心許之矣,以良人貴顯而不可皆是以卻之。然還珠之際,涕泣流連,悔恨無及,彼婦之節不幾岌岌乎?夫女以珠誘而動心,士以幣徵而折節,司業之識淺矣哉!
《唐詩選脈會通評林》:周珽曰:平衷婉辭,既堅己操,復不激人之怒,即雲長事劉,有死不變,猶志在報效曹公之意。
《唐詩快》:雙珠系而復還,不難於系,而難於還。系者知己之感,還者從一之義也。此詩爲文昌卻聘之作,乃假託節婦言之。徙令千載之下,增才人無限悲感。
《詩辯坻》:張籍《節婦吟》,亦淺亦雋。
《詩筏》:此詩情詞婉戀,可泣可歌。然既垂淚以還珠矣,而又恨不相逄於未嫁之時,柔情相牽,展轉不絕,節婦之節危矣哉!文昌此詩,從《陌上桑》來,“恨不相逢未嫁時”,即《陌上桑》“使君自有婦,羅敷自有夫”意。“自有”二語甚斬絕,非既有夫而又恨不嫁此夫也。“良人執戟明光裏”,既《陌上桑》“東方千餘騎,夫婿居上頭”意。然《陌上桑》妙在既拒使君之後,忽插此段,一連十六句,絮絮聒聒,不過盛誇夫婿以深絕使君,非既有“良人執戟明光裏”,而又感他人“用心如日月”也。忠臣節婦,鐵石心腸,用許多折轉不得,吾恐詩與題不稱也。或曰文昌在他鎮幕府,鄆帥李師古又以重幣闢之,不敢峻拒,故作此詩以謝。然文昌之婉戀,良有以也。
《載酒園詩話》:此詩一句一轉,語巽而峻,深得《行露》“白茅”之意。劉須溪曰;“好自好,但亦不宜‘系’。”餘謂此說不惟苛細,兼亦不諳事宜。此乃寄東平李同空作也。籍己在他鎮幕府,鄆帥又以書幣聘之,故寄此詩。通體俱是比體,系以明國士之感,辭以表從一之志,兩無所負。
《圍爐詩話》:張籍辭李師道辟命詩,若無“感君纏綿意,系在紅羅襦”二語,即徑直無情。朱子譏之,是講道理,非說詩也。
《而庵說唐詩》:《陌上桑》妙在直,此詩妙在婉,文昌真樂府老手。
《古唐詩合解》:此篇五七言後,以兩句結,卻有餘韻,妙在言外。
《唐賢小三昧集》:婉而直,得風人與託之旨。